第四章 颠鸾倒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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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非这七巧女是孙淑妃的人?
陈文安并不是圣人君子,再一听美人合作之语,心下便默许,任美人揉搓了。
王倾君看着陈文安俊美无比的面容,心中荡开涟漪,双手撑在床上,身子后仰,减少压力。百忙中瞥一眼唐若龙,却发现唐若龙手指动了动,不由大惊,一边哼叫一边道:“皇上……”
唐若龙虽病着,有内侍日夜擦洗换衣,小心侍候,看着只略略憔悴,却没有多少将死之人的晦暗。只他病了半年,身上已没有多少生气,雄风不再。这会瞧着王倾君,恨不能生吞了她,只恨有心无力罢了!
纵陈文安心系唐若龙安危,此情此景,也免不了心跳略快,只是这时却不想惊动外间内侍,便轻喊道:“皇上!”
“痛!”王倾君虽含了两次春丸,唇舌火热,身子发烫,但被陈文安一冲刺,还是有些承受不住,忍不住喊了一声。
陈文安心念百转,思忖间已作了决定,不能让孙淑妃得逞。
陈文安着了美人的道,因握了拳要挥出,一听“合作”这两个字,心里一动,拳势一缓,便没有打出去。
唐若龙这会儿哪顾得许多?只嘶哑的喊道:“所有人退出寝室外,关上门,没有传唤,不得进来。”
唐若龙有些意外,跨坐在身上的七巧女没有像之前那些七巧女一般浑身发颤,小声哭泣,惹人心烦。
王倾君惊吓之下,不由尖叫,才叫了一声,又忙闭了嘴,只扭着身子挣扎。她挣扎了一会,脑海里不期然现出李淡云和夏巧儿躺在担架上的身影,一时消停了下来。不,她不能死,她得活下去。王家一门忠烈,为国损躯,只剩下她这么一个孤女,到头来,皇帝不抚恤孤女也罢了,还要把孤女的命也一并拿去,凭什么?她要留着命为父兄报仇,要留着命讨回公道,她不能死!
难道这位才是清尘子真人所说的真命七巧女?据真人说,只要找到真命七巧女,朕雄风再起,得了生机,便能延长寿命。唐若龙胸口起伏,喉间发出“嗬嗬”的声音,激动不已。
“来人,来人!”唐若龙惊喜,沙着嗓子高喊。只他现下重病,又出了一番力气,初初苏醒,中气不足,喊声极小。王倾君见状,代为喊道:“皇上有令,快来人!”
曾公公闪身进去,一见眼前情状,极有经验地扶下王倾君,检看一番,一时见王倾君颈间青紫交加,胸口有牙印,不由惊讶,想不到皇上对着这个美人,还有如此气力。
唐若龙胸口一口气喘不上来,晕了过去。晕迷中,耳边隐约有喘息声淫|糜声,竟是梦见自己正当年轻,和嫔妃彻夜欢爱,身心舒爽。待听得王倾君的呼喝,便悠悠醒了过来,喃喃道:“成了么?”
内侍们听得呼喝,忙推开寝室门,全部涌入。
王倾君掐住陈文安咽喉,香舌在陈文安嘴里一搅,感觉到春丸已散成粉未,融化于陈文安口腔内,便松开陈文安嘴唇,压低声音道:“是春丸,不是毒药。”
寝室龙涎香的味道漫开,袭入鼻端,令人神思半荡。陈文安跪了半晌,不见唐若龙传唤,只隐约见屏风后人影晃动,传出一些声响来,他听着,俊脸起了暗红。只是心里终是疑惑,据他所知,唐若龙病后,已有一段时间不能御女,先头的七巧女很快抬出去便是铁证。为何这一个,却行了呢?
唐若龙听得曾公公的声音,便哼一声道:“曾三花进来服侍!”
王倾君忙答道:“臣妾姓王,名倾君。”
“倾倒君王,不错,好名字。”唐若龙想到自己居然再振雄风,心神舒爽,有了一点儿精神劲,又吩咐曾公公道:“传旨,封王美人为正三品贵人。”
曾公公不敢再说,悄悄出去朝陈文安比个手势。陈文安站了起来,整整衣裳,径直出了寝室,才到殿门口,却碰上手持拂尘,白须飘飘,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清尘子道长。
唐若龙猛觉嘴里有别样味道,喉咙一辣,不及追究这股可疑的味道为何物,就听得陈文安在屏风后求见,不由扫兴,哑声道:“大胆!”一时待要喝斥陈文安退下,却想起陈文安多次求见,似乎有紧要事,便止了后面的话。
“朕倦了,谁也不见。”唐若龙困意上来,浑身乏力,不耐烦的挥挥手,翻身向里,不再说话。
眼见唐若龙半眯着眼,王倾君趁他不觉,一瞬间已摸下藏在发髻的半片春丸,团在手里,候着唐若龙喘息空隙,便把春丸极速放进嘴里,含在舌根下,待春丸将融,方才顶进唐若龙嘴里,用舌尖一搅,搅成粉未。随着唐若龙的吸吮,半片春丸很快散于无形,两人唇舌间,只余一片淡淡的辣香味。春丸余味刺|激着唐若龙的唇舌,他渐至忘形,想再进一步。
王倾君腿一抬,已骑坐到唐若龙身上,摇着他的身子,娇声喊道:“皇上,皇上!”
王倾君见陈文安收脚,紧接着道:“合作,双赢,不合作,一起死。”说着松开陈文安咽喉,拼尽全力改按住陈文安肩膀。
王倾君早已从发髻摸下另半片剩下的春丸,挟在手指间,见得陈文安跃进来,俯身向前看唐若龙,开口喊皇上,她右手已是疾速伸出,把春丸喂进陈文安嘴里,恰好陈文安伸手要来掀她,她搭着陈文安的手顺势扑向前,两只手攀向陈文安脖子上,未待陈文安吐出春丸,已是俯唇,闪电般堵住陈文安嘴唇,伸香舌把春丸顶进去,右手随之掐住陈文安咽喉,不让他喘气。
沉香木雕花龙床边,压帐的金缕球轻颤,发出“滴答”轻响。床上一片狼狈,唐若龙眼睛紧闭,脸色赤红,动也不动。床上的美人脸颊桃红,整个人正在状态中,魅人心神。
陈文安喊了一声,不见唐若龙反应,一时伸手要去掀下王倾君,探看唐若龙情状。
陈文安脸色不由变了变,低声道:“臣不敢。”
陈文安一窒,看来,只得等了。就怕那女人是夺命女。
“皇上,皇上,您怎么啦?”侍寝还没成功呢,您就这样?这分明是不让我活命啊!王倾君低低叫喊,心内呜咽着,忽然听得屏风外有动静,记起陈文安还在房内,瞬间冷静了下来,要活命,只能靠陈文安了。而且陈文安这样俊俏,总不算很吃亏吧?
陈文安耳尖,仿佛听得美人呢喃,接着唐若龙就吩咐众人退下,这个当口,他更是坚信美人是孙淑妃的人,目的和他一样,也是为遗诏而来。因不甘心退下,又再喊道:“皇上……”嗯,要不要到床边观战呢?
见唐若龙点头,两位内侍这才松开王倾君,把她抬上床,然后从屏风两侧退下。
王倾君觉着死神的阴影已消失了一半,暗松一口气。
待检看完毕,曾公公捧了巾子白布在王倾君身上抹擦一遍,举在唐若龙眼前,又惊又喜道:“皇上,是成了!”
“皇上,臣陈文安有事启禀!”陈文安再次开口,叩头道:“事关大唐朝,臣请见皇上一面。”
见陈文安不再言语,唐若龙却忽然兴起了另一股心思,沙声道:“驸马的事儿若真是急,不防到床边跟朕细说。”
“真人!”
“皇上威猛,臣妾差点承受不住。”王倾君娇羞垂头,低泣道:“好痛!”
王倾君心里沸腾着,五内俱焚,只恨不得有一把火,把一切烧毁,只死死咬着唇,压住喉间的腥味。
现今想取得遗诏的,不止陈皇后,还有孙淑妃。孙淑妃是前皇后孙玉华的妹妹,现育有一子唐天宁,只她位份不及陈皇后,且儿子年纪小,自知无力问鼎帝位,但她另有打算,只一心一意要帮孙玉华所出的大皇子唐天致谋得帝位。
唐若龙未及回答,嘴巴已被王倾君堵住,一时不再理会陈文安。
“好,好!”唐若龙见白布染血,眼中闪出喜色,他在一个内侍手里喝了参汤,缓过一口气,看向王倾君问道:“美人叫什么名字?”
皇帝就躺在身边,随时可能醒来,更添一份紧张,陈文安深觉自己少年时再顽劣的事迹,也不及此时万分之一,因激|情更加高涨。
“你适才侍寝没有成功?”陈文安这一动,才发现王倾君是雏儿,略略惊讶,很快又明白过来。原来美人是要借助自己帮她破身,让皇帝以为她侍寝成功,以免像其它九位七巧女那样被抬去祭丹炉。现如今,美人要求自己保她一命,自己何不让美人相助,想法取得遗诏?
陈文安一侧头,也瞥见唐若龙眼皮动了动,他一下坐起,抬脚下床,提了裤子,拾了腰带,一个闪身,已绕到屏风前。
暂时不用死,还被封为贵人,葡萄也不用死了。王倾君松懈下来,任由内侍帮她擦抹身子,穿上衣裳。
美人进殿侍寝,事先已搜查过全身,确认并无携带兵器等物,才允许进入。且王倾君无力反抗内侍,任由内侍撕破她衣裳抬上床,值此时又这般形状,纵陈文安之前忖度她极可能是孙淑妃的人,却也没料到她有此身手,一时之间便着了道。
曾公公候在屏风侧边,听得吩咐,不敢违抗,领着内侍们退了下去。一众人退到寝室外,掩上门,候在台阶下,曾公公这才发现,陈文安居然没有出来。
王倾君其实已明白先头九位七巧女为何会侍寝不成功,至这会更是恍然。看来,李松柏早知道皇帝久病不能人道,这才会给了自己那粒春丸。
“皇上,……”陈文安再次开口,却听唐若龙沙着嗓子道:“爱卿为何这般不解风情呢?”
陈文安正暗恨自己一时大意,着了美人的道,一听不是毒药,稍松一口气,伸出的脚便缩了回去。在皇帝寝室弄死侍寝美人,过后追究起来,总要落个不是。
内侍反剪王倾君的手,不让她挣扎,把她推到床前。
陈文安有心讨好王倾君,冲势便缓了缓。
唐若龙见了王倾君神情,满意点头。
王倾君听得陈文安的声音,压住慌乱,俯到唐若龙耳边,甜腻呢喃道:“皇上,臣妾不喜欢寝室里太多人。”
“司业大人!”
不知道是半片春丸药性不够,还是唐若龙久病不能用力,他才一动,腰部瞬间失力,胸口一窒,眼一翻,昏了过去。
曾公公进得寝室内,见陈文安还跪在屏风前,也不以为意,只走到屏风一侧,轻轻问道:“皇上有何吩咐?”
清尘子道长见陈文安打了招呼就匆匆去了,他在夜色中眯了眼,直到陈文安身影消失了,方才进殿。
陈文安听得里头声音不对,再顾不得许多,一跃而起,冲进屏风后。
待内侍帮王倾君收拾停当,送了出去,曾公公这才记起陈文安还跪在屏风前,便禀道:“皇上,驸马爷还跪在外头。”